高中
老K所读的高中在一个小镇上，有点远，离家有一个上午的路程。小镇并不大，只有这一所中学，学校也就套上了小镇的名字—–XX镇中学，但是学校却好像没有享受到半点独生子女般的待遇，地方偏僻的就像现在的寺庙—–专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。
学校地方不大，构造也比较简单，两栋看起来非常不错的建筑，其中一栋建成了老师的房子，另外一栋就是教学楼。然而令人费解的是，教学楼整栋建筑5层高却只有一楼是教室，其他楼层不知道用处，学生也很少上去。另外两栋2层的建筑，怀疑和该小镇同寿，破烂不堪，坐在里面时刻有担心房顶塌下来的危险，却都被用来当作教室使用，不知道是用来体现学校历史悠久还是掏政府口袋翻新学校的借口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效果都不怎么理想。
教室楼后面便是学生寝室，可惜地理位置不佳，与学校厕所为伍，周围更是被垃圾堆环抱。中国的学生似乎有很强烈的摧残欲望，寝室自然就很成了最佳发泄对象，墙壁上到处都留下“先辈”们的“足迹”，房间里除了床外看不到其他家具，然而床铺经过多年的折腾也不能幸免，一睡上去便能体验地震的效果，翻个身都有摔下来的可能。学校领导有远见，床铺就像量身订做一般，只容一个身位大小，翻身已属不易，故没有摔下床的担心。无人睡的空床铺上摆满了各种杯具和餐具—–高中生活大抵如此，床铺下堆满了就像被中国男足穿过的鞋子和袜子，气味可以盖过旁边的厕所。每到傍晚都可以听见：我晾在走廊的衣服被谁偷了、我的袜子被谁拿去了等等此类的声音，一到晚上，寝室热的身上的汗水足可以淹死那些能把死人吵醒的该死蚊子。
教学楼前面是操场，正中是一个足球场，足球场上的草皮就像女人身上的衣服一样在逐年减少，到了这一届已经和葛优的头顶持平。操场再往前走点便穿过围墙来到校外，这有一个不算小的湖泊。每个傍晚都有许多拿着书本穿过操场到这来的同学—-有看书的，看小说的，当然也有成双成对拿来垫屁股用的。总之，这是个好地方。
开学后头一个礼拜就是军训，正值夏天9月份，太阳就像刚从非洲度假回来，酷热难挡。学生统一穿着校服—-冬天才用的上的厚长裤子和外套，站个几十分钟下来，衣服就像刚洗过，能拧出水来。齐步走时足球场上扬起的灰尘让人透不过气，就像在沙漠前行，队伍就像中国海岸线一样。军训就像社会上的严打，亦或是高中的课本，一旦任务完成了或是高中毕业了就扔的老远，形象工程罢了——-军训时校领导慷慨激昂谈健康和运动的重要性，一旦军训结束后连体育课都免了。这或许也是中国教育有远见，先把身体练好以备三年的透支使用。
一个星期的军训后开始正式上课了，高中的各门课程就像情侣一样，总是成双成对的出现，教数学的是我们的班主任，一笔字恐怕在医学界也无人能识，若不是数学字母和字数太多—这正是值的庆幸的地方—-还以为上的是美术课。
语文老师是学校的副校长，当领导太久，说话也沾上恶习，讲课就像在大会上发言，而且还有现今大多领导的发言风格—-头抬的老高，好像学生都坐在屋顶上课，对着“演讲稿”一说就是45分钟。领导把普通话和本地方言自主结合在一起，结果是说一口谁都听不懂的自创语言。.“卧轨自杀”听起来就像“恶鬼自杀”—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“饿鬼自杀”，老K感慨现今读书自杀的现象不止是人间有，竟然还有蔓延到地下的现象，就连恶鬼也不能幸免，不由的对老师的见识大加佩服。领导发言转了一圈，从地下又回到上面，老K竖起耳朵听到后半段，再揣摩前面的句子，才发现原来句意大概是：学生承受不了压力，于是卧轨自杀。老K大失所望，同时惊讶自己竟然能够听的懂。学生在下面听神话故事听的入迷，个个昂首恭听，头抬的和领导一样高，领导见此情景以为自己的渊博学识令学生着迷，不由暗地高兴，发言更是卖力。。。。老K刚来到这小镇，方言听的困难，听课感觉就像听周杰伦歌曲，不知所云。。。。
迷糊的听到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，到了午饭时间，大家纷纷跑回到寝室抓起餐具就往食堂跑，速度不亚于百米赛跑选手，全校教室的人用不到1分钟时间早已撤退干净。这大概也是军训一个星期下来唯一能看到的喜人效果。老K赶到时，队伍早已排的老长，后面都看不到食堂窗口在哪里。老K排了半晌，队伍就像堵车一样丝毫不见有移动的迹象，老K想学校该不会有现打现吃的规定。好不容易挨到老K来到窗口，一眼望去就像菜园一样满是绿色，不见肉味，想现在环保无处不在，已经普及到饭桌上。老K连随便打了些饭菜，出来时却发现身后满是人，里外围了好几圈，无奈身高不够怕举起饭菜正好送到别人嘴里，只好怀揣着饭碗猫着身子挤出来.
下午是英语和物理，一个星期的课程表上全是这些专业学科。音乐、美术、体育等这些不用考试的学科伤亡殆尽，一个星期只有一节课程。这类学科老师倒也甘心做绿叶，上课不是夹本小说看就是坐在讲台发呆—-只要下面打呼噜声音不是太大—-你爱干啥就干啥，天底下最光辉的职业莫过于此。现今教育制度培育的不是人才，而是全才，一个优秀的学生必须六七门课程样样精通，否则便盖上“偏科”或“畸形发展”的帽子。但是教育没有想过为什么老师不能一人身兼多门课程，为什么一个老师只能也只会教一门课程。教育允许老师往一个领域研究却不允许学生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，而是强迫学生每门都要优秀，这就是说比如一个对中文感兴趣的学生必须要会和老外打交道，还要知道为什么1+1=2，春哥的老家在东经和北纬各多少度，老毛为什么能干的过小蒋，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比老美资本主义好在哪里，等等这些能让人闲的蛋疼的问题。。。。。。否则即使你中文熟透的发烂了还是难进大学。同样其他学科也一样。承认吧，读十几年的书只为了高考那三天，一旦过了这关，课本就变的废纸都不如，连上厕所擦屁股的资格都没有，学到的狗屁东西不出一年全还给老师。呃，跑到大学去问一个中文系的绕地球跑一圈要多久，and，把一篇文言文给物理系的叫他们翻译给你看，人家会骂你是个白痴。好吧，我们的确是90%的时间在学90%一辈子都用不到的白痴东西——–当然，这恰恰是高考时候必须要用的东西。
学校“治安”极差，打架斗殴在这不是新闻，一段时间没有斗殴发生被认为是反常现象。学校领导胸怀大度，温和的就像清政府的对敌态度，只要学生不拆学校房子，随便怎么整都行。学生打架无处不在，甚至有班级和班级之间的群殴，班级体现出来的社会上少有的团结和竞争精神感染了班主任，班主任在讲台上愤愤而谈：虽然你们的行为有些过激，但是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要找我或是校领导解决，你们表现出来的团结还是还是值的肯定，人不犯我，我不犯人，人若犯我，我必犯人。90年代正是香港黑道动作片盛行的时候，班主任学以致用，因材施教给学生。然而班主任的话就像现今中国领导喊出的口号，只体现在口头上，一旦班级里有斗殴发生时，班主任就像关键时刻的“相关部门”一样消失无踪。有的学生受到老师的鼓励，斗殴欲望越来越强烈，“斗殴”代替“学生”，成为一种职业，上派出所就像上厕所一样频繁。
高中的生活是枯燥和压抑的，一个人在外没有家庭的约束，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，老K和同学一起走进了游戏厅，走进了网吧，从此变的一发不可收拾，老K对学习逐渐失去兴趣，经常在晚自习后辗转于枫枫的新片和游戏之间，成绩直线下降。再往后发展到逃课，夜不归宿，迷茫在小镇的黑夜里。。。。。
老K的高中生活就像刷牙的过程，洗具先登场，然而纵然洗的再久到最后还是杯具收场。
题外话：
1、有时候走在路上想起高中的片段，不由得微笑不止，笑自己当时的可笑和幼稚，但是几年以后，当我同样想起现在，想起写这些东西时，那时会不会认为现在的我也一样很幼稚，我想也许会吧。
2、准备说点什么的，想想还是算了。
黄泳-2009-12-19
